二〇一八年七月九日星期一 綁架案第四天

陳家均(17歲,來自二〇二二年)、楊莉琪(21歲,來自二〇二六年)

何小小(14歲)、張力勤(14歲)、夏宇豪(13歲)、江勁揚(12歲)

 

  十二點。

  宇豪口中晚上精神特別好的、偷用wifi的三四個青少年翻進正門。

  十二點四十分。

  同一群人又從正門翻出來,黑暗中只有手機一閃一閃。

  家均瞇起眼睛:「太暗了,看不清楚誰背上有沒有背包。」

  宇豪說:「我們上。」

  「蛤?」

  「幹麻?警方不是不能出現嗎?」宇豪理所當然地說。

  「就這樣過去?不是應該跟蹤嗎?」

  「跟蹤個鬼,三更半夜有兩個人跟在你後面,你不會發現喔?」

  「所以要直接攔住他們?」

  「不要緊張,裡面有我認識的。」

  「萬一他們真的要幫綁匪呢?」

  「我覺得不太可能,不過還是確認一下比較好。」

  就算不太可能,但是萬一呢?萬一綁匪真的在哪監看現場,一句話講錯了,發生衝突了,無論輸贏,綁匪都會知道除了振武還有其他人來協助,振文會死……

 

  「周禹宏。」宇豪攔住其中一個正嘻嘻哈哈的人,其他人也停下腳步。

  「幹麻?最近沒惹你吧。」

  「你手上是什麼?」

  「關你屁事?」

  家均握緊拳頭克制自己讓宇豪去對話,否則他真的很想揪住對方的衣領。

  「快點交出來,事情很嚴重。」

  「什麼啦!這我的欸!」

  家均一把奪過來把拉鍊拉開,真的沒有贖金,只有手機和錢包。「你們剛剛進去校園,有沒有看到背包或什麼別的東西?」

  「那麼暗看個鬼喔!欠揍你們……」

  「閉嘴離開!」宇豪截斷他的話:「有人被綁架了,贖金交付中,警方在盯校園。」

  三四個青少年嚇了一跳,面面相覷,趕緊走人。

  家均和宇豪也返回早餐店樓上。

 

  「搞屁啊……」宇豪咕噥著在陽台坐下來。

  家均說:「不懂,綁匪到底想怎樣。」

  「除了用直播,他們還有說過別的嗎?」

  「之前傳一段影片,振文被割得滿臉是血,被扎一針昏過去了。」

  宇豪倏地瞪大眼睛,連罵粗話都忘了。

  「剛剛你問小小照片裡面為什麼有你。」

  「欸對,為什麼?」

  「接下來不要插嘴聽我講,很誇張但是是真的。」

  促膝長談實在不像自己,家均從來沒有和宇豪聊過這麼長一段時間,嫉妒他跟子軒學長,好像上輩子的事。

  有些地方,一輩子沒去過,有些事,從不曾擔負過。如果能選,但願永遠都不要有那樣恐怖的體會。但家均沒得選,振武更沒得選。

  也許就像加入球隊、就像喜歡排球一樣,對振文並非一開始就動心,而是隨著關係越密、付出越多,不知不覺加深。動心後如果沒發生重大事件,或許就如一般的社團戀情吧。但振文被無以名狀的痛苦逼得劃了頸子。那時還不太明白文武兩人真正經歷過什麼,只知道很想解除振文的痛苦。

  直到親眼看著振武彎過轉角進入黑暗,才稍微了解振武那句「綁匪指定我交付贖金」的背後,是如何倔強地無視心底的恐懼,強行扭成不得已的堅強。

  自己還是太淺了,自己做得太少了。

 

  「……我說我對振文認真的,你就跟我說,我必須能為振文做任何事,你才放心把你兄弟交給我。」隱去子軒學長劇情,只交代和振文有關的一切。你們兩個的事不該提早破梗,必須你自己去和他相遇。

  「我講那麼帥的話喔。」

  「欠揍。」

  「我會加入志弘排球隊,還當主攻手。」

  「對。」

  「真難想像。是說如果你們真的阻止綁架案,也不會認識我了吧。」

  「對啊。」

  「那我就沒辦法那麼帥了。」

  「什麼結論。」

  「我不是說我希望王振文被綁架啦!」

  「知道啦。」

  「欸,我覺得綁匪是故意的,現在剛開始而已,誰鬧事會選沒事的時候。」

  「暑假學校能有什麼事?」

  「問王振武啊,安南這兩天有什麼事?」

 

  三點。

  開始有些機車經過校門口,樓下和附近幾家早餐店開始備料。

  警方似乎開始安排些什麼,低聲而密集地交談著。

 

  四點。

  天色由漆黑轉為灰濛。還沒有人接近校園。

  振武的手機響了。是家均。

  「振武,宇豪說,沒人會選在沒事的時候鬧事。所以我想了一下,振文之前說有人喜歡你,威脅學妹被記警告的那個女生,那天在學校幫童軍團長做事。」

  「喔,盧羽辰。生教和團長作證,跟她無關。」

  「重點是,她在幫團長準備全國大露營要用的東西。我剛剛查了,全國大露營從七月九號開始,就是今天早上,遊覽車會從學校出發。」

  「童軍教室就在側門旁邊!」振武喊了出來,驚動了大人們。「調查的時候團長說過,東西集中起來,直接從側門出去才方便!」

  「還不只!你星期一開始要幫合唱團伴奏,之後都是全天,為什麼星期一是下午才開始練習?」

  「因為早上老師要帶管弦樂社出去比賽!」

  「總務主任說,為了校園安全平常只開正門,除非校隊出門、需要搬器材!樂器室靠近後門,所以今天早上後門也會開。」

  「校園人一堆,超適合拿贖金!」

  「這些我剛剛已經跟警方報告過。早上會有警察假扮學生家長和運動民眾進校園看看。天亮以後,莉琪在後門,小小會來正門,和宇豪一起坐在我們樓下的早餐店,宇豪還記得那張臉,小小畫過也算熟悉,只要看到那個男的,或是有人從正門裡面出來而且不是空手,就想辦法攔住。我會在側門。你那裡,看得見側門內部嗎?」

  「角度問題,側門裡面有一大塊被擋住。」

  「沒關係,看得到側門外吧?一起防守,看是誰把贖金拿出校園。」

  「看是誰綁架我弟。」

 

  六點。

  起早練太極拳的人、參加活動的學生逐漸在安南正門聚集。

  宇豪和小小坐進學校對面的早餐店,盯著正門。

  家均像假日約人出遊般,背著背包,滑著手機,在安南側門對面裝作在等人。由於擔心綁匪監視,不讓振武出現。

 

  六點二十分。

  警衛到達,正門門口已人滿為患。有穿男女童軍制服的學生、穿學校大型活動用黃色上衣的帶隊師長、還有穿便服的送行家長及運動民眾。因為天氣炎熱,許多人戴帽子或撐傘。

  警衛開了正門,人群魚貫進入,又有些師長、學生、家長陸續前來。

 

  六點三十五分。

  莉琪回報,後門那裡有台貨車來了,還有小客車和機車,幾個穿學校大型活動用黃色上衣的師長,打開後門。

  警方以阻礙交通的名義過去詢問,沒什麼特殊的,今天管弦樂社要參賽,所以幾個老師來學校監督樂器、譜架等物品上車。

  小小回報,有好幾組人來校門口,搬運從校門旁的早餐店、便利商店訂購的各種食物及飲料,但確認沒人出校門。

  莉琪再度回報,來了一些穿童軍制服的學生協助搬運。忙了好一陣子,終於看著小貨車封好、發車,老師們也集中在一台車上出發,警衛跟童軍一起把後門關好。

 

  六點四十分。

  緊閉的側門外來了兩台遊覽車。

  家均感覺到胃部愈來愈緊縮。

 

  六點五十分。

  練太極拳的人、還有一些運動得汗流浹背的人,走出安南正門,其中一些人往早餐店走來。沒有人帶著夠大、值得注意的袋子。

  「咦,老師好。」小小開心地辨認出眼前長直髮、濃睫毛、瞳仁覆上迷人棕色的俏麗身影。

  「小小,你這麼早在這。」吳亞耘嚇了一跳,隨即瞄瞄宇豪,笑道:「你男朋友?」

  「我們不是!」小小和宇豪慌忙否認。

  「不用害羞,我會保密,不同校瞞著爸媽交往真的很辛苦,只有吃早餐可以碰面。」

  「真的不是啦!」

  「好啦,交到男友再帶給我看。」又轉向忙碌的店員:「再一份玉米蛋餅,一份培根蛋餅,兩杯中冰奶,這桌的,我一起付。」

  「不行啦!」小小慌忙推辭。

  「慢慢坐,交換著吃,這邊蛋餅很好吃喔。我看好你們兩個哦。」吳亞耘眨眨眼:「我的好了,先走囉。」

  「謝謝老師,老師掰掰!」

  「你不吃嗎?我餓死了。」吃完火腿蛋三明治的宇豪,開心地拔開免洗筷,向兩種蛋餅進攻。

 

  六點五十五分。

  警衛打開側門,家均過馬路到對面,往側門裡看。地上非常多的行李、露營用具等,有很多個安南背包。

  有個人正在指揮:「童軍集合。你們三個,把還在童軍教室的都叫過來,先不要搬了!」

  「主任,怎麼了嗎?」

  家均想起調查那天見過,振武也提過,這是學務主任謝明益和童軍團長何庭葦,顯然主任接到了警方通知,旁邊一個便服人士,大概是警方人員吧。

  主任小聲說了什麼,團長臉色一變:「背安南背包來的人,馬上認領自己的!」

  不對勁,很不對勁……

  童軍團長何庭葦又和另外幾個大人說了些什麼,那些人也沉下臉色。「志弘童軍集合。你們剛剛……」「北江人這邊蹲下。誰有看到……」

  安南童軍從地上一一拿起掛牌上寫有自己姓名的背包。現在地上沒有安南背包了,都背在童軍身上了。

  這怎麼可能?

 

  家均的電話響了,是振武。

  「怎麼回事?我看到很多人集中在側門。」

  「有狀況。綁匪算準了今天行動。」

  「我過去。」

  「萬一被綁匪看見。」

  「又沒說白天不准去學校。」

 

  家均等待著,忽然聽見志弘團長大吼:「江勁揚你在慢什麼!沒聽到集合是不是!」

  ――不只宇豪,這回連勁揚也攪和進來了?

  剛從國小畢業、將要就讀志弘、穿著童軍制服來參加暑期活動的十二歲勁揚,一臉無辜地搬著一個大箱子,箱子裡堆疊的食物和飲料滿到他面前,他蹲下來把東西穩穩放到地上。「團長,剛剛有個老師叫我幫她搬東西。」

  「什麼老師?」

  「我不認得,安南的老師。」

  「誰?這裡的誰?」

  勁揚緊張地望望現場,搖搖頭。志弘團長看起來快昏倒了。北江、安南的團長不敢出聲。

  學務主任謝明益沉穩地開口:「叫他們席地而坐先吃早餐。上廁所一個一個去,沒有其他事不准離開這。詹組長,」他示意生教組長:「跟遊覽車司機說要延後出發,生個理由。」生教組長詹禹平走出側門。

  謝明益轉向勁揚:「我們去學務處坐下來。剛剛你遇到誰,做了什麼事,這很重要,慢慢回想,慢慢講。」

 

  振武和莉琪出現在側門。振武匆匆走進校園,經過一地吃早餐的童軍,向安南學務處而去。家均和莉琪跟著。

  莉琪小聲解釋:「後門不會再開,我想過來陪他。小小和宇豪繼續看著正門。」

  家均輕動嘴型:「謝謝。你剛打給他?」

  「他打給我。」

  家均訝異,對上莉琪的深邃眼神。

 

  對,他打給我,問我:「出現目擊者,一起過去?」我說:「側門見。」

  他知道我想在,他也想要我在。

  ――「你很體貼耶。」我曾經在志弘校園長長的林蔭道上,對他這麼說。而他笑著回:「這本來就是男生該做的。」

  這一刻,我終於又覺得自己有力量,能幫上他的忙。我想記得這種感覺,不想忘記他的溫柔,即使,只有九個字。

  「力勤,過來坐下。」

  振武快步走到沙發區域坐著的師長和勁揚面前。「主任好。怕驚動綁匪,所以我爸媽先不過來,他們說有跟主任說。」

  「有。」謝明益和便衣警方大叔微微點頭。

  「這是我學長姐,一起監視了一夜沒睡,現在要一起聽。」

  位子不夠,莉琪和家均搬旁邊的高凳,坐在振武後面。

 

  勁揚由志弘團長陪伴,說起今天早上的情況。

  大家在側門邊把行李放在地上集中成一堆,就開始從童軍教室搬大型露營器具和工事結構組件出來,也有些學生集合往後門去幫忙樂器上車。

  有個安南的老師叫他跟她去後門附近,他心想,剛剛才有一批童軍過去,大概臨時又有事要幫忙?還貼心地說:「老師我幫你拿。」接過老師手上的安南背包。

  「你不認識她,怎麼知道她是安南的老師?」

  「她掛學校識別證,還穿今天安南老師都穿的黃色上衣。」

  志弘團長連忙補充:「今天好幾團在這集合,連我們自己都不認得全部師長,只能認制服,學生就就更不清楚了。」

  安南團長何庭葦嘆氣:「只要心裡認為那是學校老師,誰都不會多看一眼。」

  勁揚因為第一次來安南,不認識路,跟著老師穿越大半個校園,到一間放樂器的教室。老師說謝謝,叫他放下背包,加入搬運樂器的隊伍。

  家均插嘴發問:「贖金會不會在貨車上?早上盤查的時候還很多東西沒上車,如果那個人把錢裝進樂器盒讓童軍搬呢?」

  振武回答他:「警方有派車尾隨貨車,剛剛他們跟爸媽講的,莉琪也說有看到。」

  警方大叔開口:「他們一路上都沒停下來,也不可能把任何東西拿下車。到會場就會重新檢查一次。」

  接著,勁揚說那位老師哎呀一聲,想起主任有訂早餐請大家吃,錢已經付清,早餐店會直接放在警衛室,請勁揚等下搬完樂器記得到正門去搬早餐回側門。勁揚過去時,正門人一堆,都是打完太極拳或運動完的人正在散場。

  安南學務主任謝明益問勁揚:「叫你做事的人,長什麼樣子?」

  「就,沒有很高,穿黃色上衣,戴很多老師戴的遮陽帽,看不出頭髮,戴粗框眼鏡。」

  有說等於沒說啊這。謝明益又問:「你到警衛室的時候警衛在嗎?」最後一絲希望,如果警衛有看見,記得臉。

  安南團長何庭葦無奈地開口:「主任,那時候警衛大哥在幫我們開側門,在指揮遊覽車,維護學生安全啊。」

  「……絕對是對學校非常了解的人!詹組長,拿畢業紀念冊來讓他認。」

  生教組長詹禹平拿了好幾屆的畢冊過來,現職、退休、轉任同仁都有嫌疑。

  但是不是,全都不是,畢業紀念冊上沒有勁揚看見的面孔。

 

  大家都沉默了。

  勁揚口中的女老師不存在。校園內監視器主要對準圍牆、停車場和偏僻死角,沒拍到大家想要的畫面。

  校園三個出入口都有人看著,所有帶著背包、提袋的人,都被暗中請到一旁去搜查過,沒有找到贖金。

  警方人員轉述,盤查裝載樂器的貨車、去比賽現場的師長的小客車、早上師長前來停在後門的機車等,全都一無所獲。

  贖金消失了。

  消失了。

  三個字,輕飄飄的毫無真實感。

  更無真實感的是,訊息互相矛盾。

  贖金金額和交付方式,看起來不像專業集團,沒背景也沒高科技,像小混混想要錢花、像欠地下錢莊的人想撈一筆就快跑。

  可是選擇交付贖金的時間、地點,以及公佈這件事的方式,又把人耍得團團轉。既然能做到這樣,為什麼沒對王家榨取更多金錢?兩百萬並非一般家庭能立刻拿出的現金,不過對王家來說並不困難;要更多錢也還勉強可以,只是得多籌措幾天。綁匪好像更在意速度,遠勝過金額。再加上傳來的影片內容,沒有截去畫面翻倒再立起的最後一段,而那分明能透露許多訊息。到底有什麼目的?

  如果有贖金之外的動機,現在也不得而知,那比起只要錢更加可怕。

 

  「還有一個可能。」警方大叔冷冷地朝勁揚開口:「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那個老師,而是被你藏起來了。你回來得最晚,技術上做得到。」

  「不可能!」家均馬上出聲反駁,全世界沒有比勁揚更循規蹈矩的人了。

  「你怎麼知道不可能?你跟他很熟嗎?」

  家均語塞。未來是很熟,現在不能講。

  勁揚面對這種指控急得一臉哭相。

  志弘童軍團長生氣地說:「不要污衊我們學生!如果是他做的,他不要講不就好了。」

  「為了擺脫嫌疑啊,如果有人看到他背著袋子,就可以推說是老師叫他搬的。」

  「他不是安南的,能藏哪?」振武猛地飆怒。

  「力勤!」主任和團長嚇了好大一跳。

  「不然趁他人在這,把一樓廁所和他去過的地方找一遍啊!我弟不見、贖金也不見,難道是小學生做的!講這什麼廢話!」振武的表情痛恨至極也失望至極。

  莉琪幫腔:「不要無計可施了就提出這麼荒謬的想法。還不如重新檢討每個師長涉案的可能。」

  現場復又沉默。

 

  家均想起,在球隊,勁揚和振武感情很好,雖然他完全想不出來,這兩人平常能講些什麼。總之振武從來不會跟其他人一起亂鬧勁揚。當初振文因為振武替他拒絕自己而發火,勁揚第一個衝過來防止他們打架,後來還跟宇豪一起把振武帶走。

  「欸,謝謝喔……」勁揚怯生生地對振武說。

  家均心裡嘖一聲,道個謝緊張個鬼。

  「不客氣。他太扯。」振武淡淡禮貌中仍餘留怒意。

  「想問什麼我都會講,但是我不想讓我堂哥知道,他超恐怖。」

  勁揚的律師堂哥江勁騰帶建築師男友來看球的時候,氣場強到球隊沒人敢靠近。可是大家照樣開勁揚玩笑,吃定他反而怕堂哥找大家麻煩。

  「他堂哥是律師啦。」莉琪此話一出,勁揚一臉「你怎麼知道」的驚嚇,警方大叔一點「幹麻不早講」的警戒。

  家均對勁揚說:「做完筆錄再告訴你怎麼知道的。」

  其他人出發去全國大露營,勁揚你做完筆錄就跟我們到振文振武家,小小學姐等著畫出那張臉孔,叫她的國中同學賀承恩和邱子軒,還有剛認識的宇豪到處發送。宇豪和振武一樣從來沒有欺負過你,不像我們以前那麼幼稚。莉琪、振文和你沒有太多交集,不過透過這件事,一定會為以後建立起默契吧。

  振文,你要好好的。

  綁匪說拿到贖金以後會公佈跟你有關的消息給振武,大家都在等。

  振武、我、莉琪、宇豪、勁揚、小小學姐、賀承恩隊長和子軒學長……整個球隊都在找你,一定帶你回家,這是我們共同的任務,共同的祕密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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