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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劇播完了。播出期間,看一集就寫一集心得,所以最前面有一些期待或猜測,後面並不一定如自己預期。之前每一集,我都盡量找出有意思的點來欣賞與抒發想法,現在就連著第十二集一起回想整齣戲,講我覺得不滿意的地方。
 
 
 
劇情比較緊湊、情緒比較到位的段落,比如柴郡強吻栗絲被莉娜打一巴掌那段群戲,比如第十集倉昊傑幫兩對cp東奔西走,這些戲就好看,其他地方節奏則比較慢。
前幾集輕鬆可愛,我想說還在鋪陳也很期待後面的發展,到第四、五集,栗絲偷看柴郡跟前女友再次鄭重分手,當偶像劇看感動哭,柴郡說:「再看要收錢喔」嚇了她一跳,他們將彼此之前的不愉快都放下了。
我以為到這邊就要進入重點,但是第六集出現客串角色格格、第七集業配及出現客串角色背包客。明明這段時間,栗絲因為喝醉而在柴郡的床上醒來,出門時被杜度和阿倉撞見,奇怪了張力怎麼又不見了呢,柴郡和杜度該是緊張的對峙,輕易就化解;栗絲莉娜也是聊幾句突然就得出結論,四個人各自喜歡誰,跟之前的劇情接不上,沒什麼說服力。
接著出現柴郡的妹妹March攪局,硬讓一個一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誤會持續,再來一場尷尬無比的聚餐。這些枝節讓劇情零散,該發展的關係沒能好好呈現。就算要形成第十集的狀態,四個人分別被阿倉關起來,逼他們說真心話,也應該有比這有趣的作法吧。
第十集最精彩。十一集又恢復到沒什麼重點。最後十二集最可愛的是栗絲告白的「我喜歡你!」接下來的放閃戲,已無懸念也形不成張力,於是又開始戲弄倉昊傑。為了跟情人膩在一起而遺忘朋友很合理,可是兩對一起出去,那就是聚會不是約會,卻不約阿倉,到底有沒有把人家當朋友啦。拍畢業照時阿倉也好孤單,明明應該四個人排列組合跟他合照吧。沒想到第十集的學妹會送花,這回馬槍不錯。六福村業配戲很長,同樣沒懸念和張力,還用「栗絲在六福村的餐廳睡著」這麼不自然的方式,處理重要的放大鏡主題,我覺得不夠妥善。
 
 
 
以最終呈現結果看來,這個愛情故事沒有說得很好。
 
部份劇情線拉出去沒有收攏。
例如倉昊傑要爆料杜度的黑歷史也沒有後續,交往過的對象都比他大這不算什麼黑歷史吧。
栗絲一開始喜歡杜度,也沒發現什麼杜度不好的地方,頂多是杜度對每個異性都不錯看不出心意,就算有天覺得自己真正喜歡的是柴郡,那前面成天追著杜度跑的感受,都不需要處理一下嗎?
杜度說不會自己來買布蕾,莉娜說杜度應該對每個人都好時特寫桌上的布雷,理論上這暗示杜度有別的陪他買布蕾的對象,這些都沒有後續。
 
部份客串角色意義不明或作用不佳。
前三位栗絲的相親對象一集一個,講各種不對勁不合適的對象,功能明確。但背包客如果只為了點出栗絲不清楚周圍的人想什麼,或者栗絲從美國回來的朋友路易斯要告訴栗絲愛情的意義,這些戲份並不需要特地使用客串角色,讓五位主要角色互動時講出來會自然很多。
栗絲的弟弟和柴郡的妹妹,看似助攻,實則拖戲。妹妹引發誤會,弟弟則興奮打擾。栗絲明明說過,爸媽離婚帶給她很大陰影才導致母胎單身,而她的重要家人弟弟出現了,卻未曾在這方面補充過往或增強姊姊信心,感覺是為了讓柴郡和栗絲的告白吻,順利延遲到十二集再實現。
 
業配劇情令人出戲。
學校科系的介紹,無法幽默呈現,就只是硬講長串資訊。如果要這樣,演員必須功力更好,才能讓它變成表演段子,但很難。栗絲和柴郡介紹科系還勉強融入劇情,是他們角色該做的,但柴郡向妹妹介紹、中途出現老師來對話,實在是看不下去的冗長。
十二集的六福村業配也是,莫名其妙讓柴郡栗絲抽到套票,簡直直接不演了進廣告。為什麼不稍微給點前言後語呢,讓倉昊傑睡覺被吵起來時,多講一句「快實習了會很累先補眠」,接著情侶關係確認後想出遊,約阿倉,卻聽他唉唉叫說要實習無法放假,那大家剛好使用四人套票去探望他兼玩耍,也很溫馨啊。
 
金句節錄出來的確浪漫,但未必符合當下情境。
最明顯的就是,杜度在栗絲被柴郡強吻後說:只計較是不是第一次,那不是愛情。
我始終覺得,無論柴郡是否喜歡栗絲,栗絲是否事後原諒柴郡、對柴郡動心,事發當下就是性騷擾。而杜度安慰栗絲的話是,先叫她一定要原諒騷擾她的人,再說愛情是不在乎是不是第一次?!
我以為這段劇情是為了讓栗絲察覺杜度不真正了解她,以及為了讓莉娜來衝撞杜度自以為完美的生活方式和價值觀,結果沒想到,這段劇情在這齣戲裡被定位為真正的浪漫,這是我很想棄劇的原因之一。
 
愛麗絲主題這個宣傳主打之處,與劇情的關聯不夠強。
莉娜用拖車拉栗絲走路,把拖車收進隨身包,還說自己帶了紅蘿蔔。我覺得如果要做,就要整齣戲都走輕快瘋癲的童話風格。
一開始比較多,比如相親對象衣服上有獅鷲,夢境中有金銀斧的選擇,白兔先生的眼神很魔幻。火鍋聚餐時,杜度桌上的飲料貼著「喝下我」、布蕾貼「吃下我」,這是愛麗絲中讓身體變大變小的劇情,栗絲也說丟臉到想縮小。
但是後面卻沒多少這類段落,我還能想到的,只有台詞上讓一直睡覺的倉昊傑自稱為鼠,稱杜度為鳥,背包客原形為智蟲還算有關,路易斯原形為紅心騎士我看不出來,格格、March、栗正完全無關。愛麗絲主題大多只表現在片尾,栗絲和小兔先生談話。
 
 
 
接下來是最嚴重的:本劇主打的愛情戲,缺乏鋪陳,或是在重要劇情快發生時才趕著鋪陳。
 
 
副cp特別可惜。
直到第九集才用回憶畫面顯示,杜度很早就對莉娜有好感。在那之前,無論是劇情,或是演員表現,雙向暗戀幾乎不存在。
我想,如果要讓這段感情有跡可循,莉娜就要提早幾集開始笨拙地練舞。要帶出這段劇情也不難,第六集栗絲想找倉昊傑問愛情問題,只要安排她到處尋他睡到哪去,就可以意外看見莉娜竟走進舞蹈教室。
接著可以安排經常出入舞蹈教室的杜度,忘了東西,或是遠遠看到燈亮以為是自己忘記關燈,折返舞蹈教室,意外發現莉娜汗流浹背、一臉專注,不斷挑戰對她而言困難的動作,接著可以給她建議,自然而然拉近距離。
這樣觀眾就能明白,莉娜看杜度跟格格練舞,面無表情的背後是何種感受,也能明白她為何嘴上不承認,卻在睡夢中抱著追男方法的板子喊加油。
等到第八集,兩人已形成不須言說的默契,杜度稱讚莉娜這段時間進步很多後,提起March,莉娜正在幸福感最高、心防最鬆懈時,猛然聽聞其他異性對杜度很重要,期待落差造成的情緒爆發,就能在故事發展的必然走向上,又給觀眾帶來錯愕之感。
但是前面集數沒有鋪陳,到第八集杜度說喜歡莉娜了,要找機會主動接近了,才趕快用回憶畫面交代莉娜練舞的事。而杜度也才第一次走進舞蹈教室協助莉娜,兩人剛升溫,莉娜就翻臉。這樣就令我感覺斧鑿痕很重。
而莉娜最終發現,即使笨拙也沒關係,杜度又不是看舞技挑女友,她不需要再為了接近對方而強迫自己做不擅長又非興趣的事,這些也缺乏鋪陳,導致第十一集,杜度提出以結婚為前提交往,超級詭異,連帶莉娜的告白「你不會要求我為你改變什麼,你喜歡現在的我,不用講什麼以結婚為前提這種話,反正就在一起開心就好」,也沒有了鎮住全劇、自在做自己的重量。
還有,既然他們的原形,是絕種的度度鳥和帥氣的白兔,為什麼最後調情要講青蛙和王子呢?害我一下子不明白,愛麗絲主題怎麼跑偏了。飛鳥與白兔差異很大,原本毫無交集,白兔羨慕飛鳥有翱翔的自由,飛鳥則愛上白兔的率性與勇氣,這不值得寫個金句、給個符合愛麗絲主題的收尾嗎?
 
 
主cp感情線好多了,但也有類似的問題。
第九集出現一段回憶戲:栗絲再度走進咖啡店,柴郡叫她別再亂約人,栗絲說不會了,柴郡放下心來,又問候她那些人有沒有怎樣。
這段對話,跟酒醉後柴郡背她回家一樣重要,甚至更重要。佐證了栗絲說的「在他身邊,我總是很安心」,「是我在微不足道的生活小事,你都認真對待,那才是愛。」如果能夠放在第六集左右,放在栗絲看柴郡跟Canary再次鄭重分開、原諒柴郡強吻她之後,比較能讓觀眾感同身受,栗絲為什麼能想清楚自己喜歡的是柴郡。
命定的默契,不是鞋子剛好穿了同款,生活小事,也不只是十一、十二集的餵食、扣安全帽、喝飲料磨蹭額頭、栗絲睡著了柴郡先點餐,而是,生活出了問題時,關心並問候她的心情,她明白自己不該重蹈覆轍,但同時她也明白,自己不會被責怪和嘲諷,而會得到包容與陪伴,愛她的人,一定會在能力範圍內協助她、鼓勵她、陪她一起,解決問題。這樣才有可能自在相處,才是兩人能不能堅定走下去的關鍵。
「人生本來就像一場舞會,教你最初舞步的人,未必能夠陪你走到散場。如果希望一輩子不走散,重點在兩人對於彼此,相互真心及自在的相處。」
最後一集栗絲向白兔先生描述、捍衛她的愛情。這些話可以帶來無限感人的聯想,然而,在這個故事裡,杜度沒有撐起舞會裡第一位王子的份量,和栗絲之間並不存在話中暗示的,來過、愛過、存在過,放下遺憾後的雲淡風輕。
柴郡本該撐起後半段,陪公主走到散場的份量。但柴郡和栗絲一路誤會、鬥嘴、冷戰……真正擔當起「生活小事被用心對待」、「能彼此溝通和自在相處」的重要劇情,是第九集才給的咖啡店回憶畫面,這種心境沒能在前面集數多加鋪陳,也沒能在最後一集選用僅有的生活回憶來好好凸顯,導致「一輩子不走散」宣言的支撐力薄弱。
 
 
愛情放大鏡的失而復得,過於匆促。
放大鏡在前幾集帶領著劇情前進,而且壞的時機也很好,正是栗絲發現自己喜歡柴郡時,所以不需要了。接著這個物品消失好幾集,直到最後一集才又出現。失而復得的方式還超不自然的,讓栗絲進了六福村的餐廳,一坐下就打瞌睡再趴下進入夢境。
放大鏡必須再度出現,以形成首尾呼應,第十二集才出現又明顯趕進度,第十集很緊湊塞不下,那在第八第九集,最晚十一集,也該讓栗絲夢見白兔先生。
重新擁有放大鏡後,栗絲必然掙扎,要不要拿來看柴郡。此時其他角色就可以進來了,比如弟弟栗正,在愉快的氣氛中可能不小心說了什麼,與早年爸媽離婚有關,讓栗絲自我懷疑,情意可以依憑嗎?現在的喜歡不會變成以後的痛苦嗎?還是用放大鏡看一下跟柴郡合不合適吧?接著可以換倉昊傑上場,讓這位旁觀者清的朋友,吐出意味深長的問句:愛情是放大鏡能看清楚的嗎?看得這麼清楚真的好嗎?跟柴郡的相處不足以讓妳認識他和相信他嗎?這樣鋪陳到十二集,栗絲毅然決然放棄使用放大鏡,應該很感人吧,也不會讓放大鏡被遺忘好幾集了。
 
 
最後,演技的個別差異很大。有些台詞會放大演技缺點,不佳的演技也會使台詞變得尷尬。
比較長的台詞,無論是搞笑、業配、告白還是愛情金句,其實是很不好處理的。一旦演員撐不起來,就很明顯不是在演角色,而是在念劇本,代替業主宣傳產品,代替編導廣傳教義。如果真的要這樣做,起碼關於愛情的教義,可以再流暢些,短的能顯輕巧嬌俏,長篇大論就超刻意的。
網路微劇的輕鬆氛圍和演員的顏質,也許能讓觀眾放鬆對演技的要求,但真的也不該差太多,尤其是對戲或群戲時,表情和口條的優劣太明顯了。
身為觀眾當然明白社會現實,考慮到收視率,為了說服資金投注,演員本人的人氣,是取捨誰來演的重要因素,但理解歸理解,卻沒辦法因此忽略看戲時的真實感受。
 
 
這齣戲的許多問題,我覺得應該是從最前端劇本分場開始,到進台詞,到拍攝,到剪接,都有機會調整的。《愛不愛栗絲》主線是柴郡、栗絲、杜度、羅莉娜的愛情,並不是不連貫也沒關係的單元劇,而且還透過愛麗絲主題、女主角與小兔先生在片尾的對話,想要多給觀眾一些啟發,但是整齣戲給人感覺劇情鬆散,角色刻劃得不深,演員也不是都表現很好。下次若想嘗試同類型的戲,我應該會等到全劇播完,不會再一週一週的追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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