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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即使熱血運動隊伍的設定常見,但在《越界》中,排球沒有辦法換成其他運動。「越界」的概念,既是「身體的一部分越過球網」,又是「超越友情做出愛情告白」,只有排球球網,能達成這雙關的意象。

 

  排球球網的高度實在微妙,下面是空的,一般人低下身子能鑽過去,而高度又遠超一般人身高,必須奮力躍起才能把球擊過界線。先不論比賽難度,就當作是單純的障礙物吧,跳過不可能,鑽過不困難,看似阻擋,其實根本擋不住什麼。

  可是,它偏偏就這麼剛好,在眼前交織出大片密密麻麻,在心理上製造出往兩端蔓延彷彿沒有盡頭的牢籠。

 

  這片密密麻麻無盡延伸的牢籠的意象,緊扣劇中子軒扭結糾纏的心病。

 

  記得看過這樣一句話:城堡和監獄的差別,在於城堡的門是從內上鎖的。

  子軒的運動員生涯,隨著左腿受傷永遠結束了,像被判了不得假釋的無期徒刑。這是不可抗力、從外面上的鎖。

  但卻也有一道鎖是從內、由子軒自己鎖上的——久而久之,帶舊傷的子軒,想太多的子軒,用球網自我隔離,當成保護罩使用。除了在隊長面前之外,自己以高冷學長的形象示人,嚴格控制和人的關係與距離,好讓別人無法觸碰他的脆弱。

 

  不按牌理出牌的宇豪,撞進了子軒的人生。他們經歷許多事後,到了第六集那個夜晚,子軒教宇豪排球規則時,子軒已經成為唯一讓宇豪在叛逆又孤獨的青春中找到歸屬感的人;宇豪也已經成為子軒摸黑舔傷口的時,唯一讓他交出脆弱、愛戀依賴的人。

  但是對此時的子軒來說,界線仍清楚存在,不能跨越。子軒仍因自己的腿傷和個性,禁閉在球網後方,還沒能走出來。

  越界吻發生時,宇豪吻的是這樣的子軒。

  而宇豪並不知情。

  因為宇豪愛得真誠、直接,隨著精湛的球技一起成長,隨排球一起飛越球網,對排球和子軒的愛越深,就越能忘記原本的寂寞,就能自由。

 

 

  當宇豪吻完子軒、向後退開,他看見的子軒,雙唇微張、眼神錯愕,那不只是不可置信而已,那是驚恐。

  球網在子軒臉上投出陰影,讓我想用「脆弱」和「美麗」這樣的形容詞來形容他。他輕輕眨了一下眼睛,睫毛像瀕死蝴蝶最後一次微弱拍動的翅膀。

 

 

  直到第八集,宇豪拒絕倩如並再次告白,子軒安慰完倩如、隔日找隊長談過後,才終於認清事實。

  這樣嚴格控制和人的關係與距離,好讓別人無法觸碰他的脆弱的生活方式,不但沒能保護自己、不但防不住宇豪越界,反而遮蔽了真實感受,禁錮了身心自由,傷害了靠近他、照顧他、喜歡他的人。

  實際上那不是牢籠,只是球網而已,在眼前交織得密密麻麻,只不過反應了心理狀態的陰暗糾結,是自己先封閉內心,才會認為那是真正的阻擋。想通了,自然就跨越了。

 

  第八集結尾,子軒和宇豪在體育管,在球網的同一邊擁吻。

  球網依舊存在,但再也不能困住子軒的心,再也不能分隔兩個相愛的男孩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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